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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黑蛋娶媳妇

来源:二胡 时间:2022/12/21

桃花峪村奇事不少新事不断,三十四岁的光棍汉黑蛋和小凤结婚,消息不翼而飞,人们大惑不解,成了茶余饭后、街头巷尾、田间地头议论的话题。

黑蛋五大三粗,憨厚耿直。

说他丑,仿佛委屈了他,用英俊这个词来形容绝对夸张。

有人说他像李逵,倒也贴谱。

小凤呢?全村拔尖的俊闺女,娇小玲珑,年轻秀气,真像那花骨朵一般。

她还有一顶“小企业家”的桂冠令人膛目。多少青年羡慕她追求她,迷恋得疯疯癫癫。

包括吃公家饭的、住楼房的、自命不凡的,她都不屑一顾,偏偏爱上大她十岁粗老笨壮的黑蛋。其实这也是事出有因。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黑蛋从小与“幸福”这个字眼无缘。

十来岁上,妈就得浮肿病与世长辞,再不受饥饿之苦;

有一年,爹参加水库夜战摔下大坝,永远的休息了。

从此黑蛋成了孤儿,举目无亲,初中没上完,就继承了父母的未竟之业,加入了“修理地球”的行列。

学大寨那年月,社员可不是好当的。

队里有章程,每月订三十个工日,上工迟到一次罚一天的工分,少干一天罚两天的工分。

黑蛋是个小光棍,家里零活没人干,迟到缺勤如家常便饭,常常到月底算盘一响,挣得工分还不够罚的。

找队长求情,磨破嘴皮子也白搭。

老实人逼急了也不老实,他把脚一跺,天不怕地不怕,“我一天活不干,看你还罚个屁!”

队长手里有刀把不怕造反,“扣你的口粮!把你饿熊了不怕你不干活!”

这一招治得许多社员俯首帖耳,不料在黑蛋身上却不灵验。

他一蹦老高骂个痛快:“扣吧,谁要一两粮食是王八蛋!”他说到做到,决不含糊。

为了不让肚子提抗议,他给街坊邻居干零活,种自留地,打水,修房,盖屋,样样都干,从不要工钱,只图混碗现成饭吃,反正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也有那好心人把半新半旧的衣裳、鞋袜送给他穿。

他可算是丰衣足食,自由自在。

这年夏天,队长种不上自留地,没治了,想请黑蛋帮忙。

黑蛋把头一拧,脖子后头蹦出两股筋来,“哼。”

队长讨好地说:“蛋兄弟,我请你喝酒!”

黑蛋不屑一顾地说,“屌,吃龙肉也不来帮你忙。”

队长气得说不出话来。想给他戴帽子,可一查他的出身,祖宗八代都是贫农,想栽赃也栽赃不上。

有人误认为黑蛋有靠山,从此队长不敢惹他。

有一回,黑蛋给五宝保户郭大娘打水,在她家里碰上了大凤。

大凤是团支部书记,二十来岁,苗条的身材,水灵灵的大眼睛,微黑的面庞,是个秀气灵透的姑娘。

她甜甜地说,“黑蛋哥,谢谢你替我打水。照顾郭大娘的活我一个人包了,以后还是我来干吧。”

黑蛋听着这话很热乎、很顺耳,就像喝了一碗蜜水。

郭大娘说:“你吃的这煎饼就是你大凤妹妹摊的。”

打那以后,黑蛋有意无意地来得更勤了。

那天晚上,大凤刚给郭大娘缝完衣服,黑蛋也来了。

大凤瞟了他一眼,说:“黑蛋哥,你那扣子都快掉了,我给你缝缝。”

黑蛋不好意思地脱下褂子。

大凤那灵巧的双手,一会儿就把扣子缝好了。

黑蛋穿在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晚上脱下来抱在怀里,就像抱住了大凤,他兴奋得睡不着了。

国庆节这天,公社大院放露天电影。虽然是看腻了的“南征北战”,青年人还是不肯错过这个机会。

去看电影的可不都是为着去看电影,有过腻了枯燥生活去看热闹的,有恋人借机相会的,有想从中捞点什么便宜的。

根本不看电影,双双进了桥洞子、高粱地的也有。黑蛋的动机就不怎么纯。

因为隔着五里地,黑蛋吃过晚饭就出了村。

在大路上,他听见前边有大凤的说笑声,就紧赶着去追她。

过河沟时,他一脚踩偏了,掉进水里,惹得同路的姑娘们开心地大笑。

这天晚上没有月亮,人又拥挤,看电影时黑蛋紧挨着大凤,异性的气味都闻到了。

若不是看电影,哪能挨得这么紧呢!

这种机会决不能错过。

说来好运气,大凤竟悄悄握住了黑蛋的手。

他觉着像过了电,又像云里雾里,这使他越发大了胆子。

他用另一只手摸着大凤的上衣,从衣角直摸到胸前那隆起的地方,他感觉到了软软地富有弹性的滋味。

大凤竟然没有骂他。直到电影散了,那软绵绵的小手才松开他。

回到家黑蛋睡不着了,摸着被大凤握过的手,回忆着那软软地富有弹性的感觉,他的潜意识里想到了更深的一层,一种不好形容的幸福感使他想入非非了。

这天夜里,他做了一个让人脸红的好梦。

第二天早上,郭大娘还没起床,黑蛋就挑着水去敲门,硬是要郭大娘当媒人。

郭大娘说,“黑蛋啊,亮亮你的身份,人家不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才怪呢。”

黑蛋很认真地说:“她跟了我,我光吃菜窝窝,叫她吃白面馒头。”

郭大娘忍不住笑道,“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干活,以后有合适的我给你找一个。”

黑蛋可不死心,鼓足了勇气说,“昨天晚上看电影,她握我手来!”

“别胡说八道,小心人家撕你的嘴!”

“真的,谁说的瞎话谁是王八蛋!”

郭大娘半信半疑,无可奈何地说,“好吧,见了大凤我给你问问。”

这天晚上,大凤来给郭大娘送煎饼。

郭大娘将大凤拉到炕沿上,把黑蛋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对大凤说了出来。

大凤听了羞的小脸像蒙上了一块大红布,赶忙用两手蒙住了眼晴。

其实大凤已有了心上人,人家是中学毕业生,会拉二胡,还会写稿,不过还保着密。

昨天晚上看电影时,他就陪在她身边,粗心的大凤竟把黑蛋的手当成他的手,甚至感觉到胸前有一只手在动作,也没理会,让黑蛋意外地得了个便宜。

不是郭大娘说出来至今她还蒙在鼓里呢?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她只能硬着嘴皮子不承认有这么回事。

后来大凤公开了自己的婚事,黑蛋认识了大凤的对象。

看看人家那人才、那气度,无法不感到自惭形秽,这才死了那颗不安分的心。

大凤出嫁以后,把照顾郭大娘的义务交给了妹妹小凤。

黑蛋对小凤可是规规矩矩,俨然是一个老大哥。

这时候气候也变了,黑蛋分到了自己的责任田,吃不愁穿不愁,腰板挺直了,身子骨壮得像一头牛。

不久村里搞起商品生产,粉房、油房、砖瓦厂、水果罐头厂、蜂窝煤厂,如雨后春笋般从黄土地上冒出来。

黑蛋有力气,心眼实在,各厂抢新郎般争着要他,他的身价一下子提高了百倍。

这时人们不再叫他黑蛋,而是叫他大名张国庆,有的甚至叫他国庆哥、国庆兄弟。

黑蛋承包了砖瓦厂的装窑起窑工序,这活又脏又累又热,挣钱却多,半年工夫腰包装得鼓鼓的。

日子富了,越发觉着生活孤单、无聊,回到家缺少个做饭的。

不少人给他介绍对象,他总要和大凤比一比,不如大凤他就摇头。

他想把郭大娘接到自己家里,有个老人也像个家,看看门也好啊。

郭大娘说:“孩子,我只能给你添累赘。”

黑蛋说:“俺从小没有妈疼,现在有钱了,买个妈俺也愿意。”

从郭大娘搬到黑蛋家中,小凤自然来得就勤了。

常常是黑蛋收工回到家,小凤已经帮着郭大娘做熟了饭。

黑蛋从心里感激小凤,就留她一块吃饭。这倒很像个完整的家庭。

郭大娘有意无意地说:“国庆要有这么个人……”话一出口又觉着失言,忙又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小凤听了只觉得脸上发烧,心里话,谁叫他年龄比我大这么多呢?

郭大娘说,“有了钱先把屋翻拆了,盖新式的,没有梧桐树落不下金凤凰啊!”

小凤说:“国庆哥,俺跟你……干活行不行?”

郭大娘喜了一半,不想那话到了嘴头上又转了弯。

小凤呢?也是玩笑,也真想跟黑蛋干活挣钱。

她很认真地说,“国庆哥,俺十来个小姐妹们想办个针织厂,就是没有本钱,俺想上你那里干活挣钱去。”

黑蛋想了想,答应了。

黑蛋让十来个青年在窑洞子里干,让姑娘们拉地排车装运。

她们真不含糊,干起活来跟男人一样。

半年后,姑娘们用挣来的钱办了个“群芳”针织厂,当然钱不够,还借了贷款,黑蛋还支援了七千五百元。

建厂那阵子,修理厂房、安装机器,都是黑蛋帮的忙。

有一天,小凤正在家里想心事,大凤领着她的小“胜利”回娘家来了。

大凤可是个大忙人,她那会拉二胡会写稿的丈夫,如今当了乡文化站的招聘干部,她自己拉巴着孩子,种着责任田,还喂着五百只蛋鸡。

她是来给黑蛋说媳妇的。小凤听到这消息、本来就很沉重的心又压上了一块石头。

晚上,小凤和姐姐大凤一起来到黑蛋家里。

黑蛋不在,郭大娘自己看电视。她见大凤进来,别提有多高兴,把小胜利搂在怀里,又拿花生又拿糖。

问大凤:“你怎么有闲空来呀?"

大凤说:“一来真想您老人家了,应该来看看,二来想给黑蛋哥介绍个对象。”

“女家是谁?”

“俺的邻居,叫秋菊,二十九了,挺好的人,人家是条件高挑上挑下的。前年我给黑蛋哥介绍过,人家不干,这回可是她托的我。”

“人家讲什么条件来吗?”

“现在条件低了,要五间新瓦房,彩礼钱嘛,随便男家出。这两条黑蛋哥都办得到。”

“嗯!”郭大娘想了想又说:“小凤啊,听见了吗,你借黑蛋哥那钱用着了,该还不该还你可拿主意呀!”郭大娘一语双关,使小凤的心更乱了。

小凤她们的针织厂投产半年多,产品积压,姐妹们出钱出力,换来的是亏损和失望,下一步怎么办呢?

还有这婚事一直定不下来。让姐姐出主意吧,实在难以启齿。心里直埋怨姐姐来的不是时候。

沉思了许久,小凤决定,就是向别人借钱也要还黑蛋哥的账。

不能因为自己脚踩两只船,误了人家的终身大事。

可向谁借钱呢?找江书记去,他身为农工商实业公司总经理,村里好几个厂子,只要他点个头,万儿八千不成问题。

小凤鬼使神差般的来到江书记家中,江有水正在小客厅里喝茶。

妻子儿女看电影去了,大大的四合院静得出奇。

他四十多岁,由于营养过剩,胖胖的脸上闪着油光,大背心大裤头裹着他那肥大的身躯。豪华的落地电扇在他身后不停地转动着。

“江叔,吃过饭了吗”小凤隔门问道。

“噢,二妮儿,进来进来!”

江有水正寂寞的胡思乱想,没想到会突然闯进个大闺女,高兴得像猎人获取了一只猎物。

他那被酒精烧红了的眼晴,把小凤浑身上下打量个遍,然后在她丰满的胸前停留下来,这使得小凤很不舒服。

“江叔,针织厂产品积压欠下了债,我想从村里借点钱周转一下,利息按规定付。”

江有水微徵一笑,然后显出为难的样子。

“小凤啊,表面看村里家大业大,谁都想吃这块肥肉,实际上是个空架子,欠着银行不少钱呢!”

“江叔叔,我只借七八千块钱,很快就还上,您就点个头吧!”

江有水诡秘的一笑,讨好地说:“小凤啊,说真的,再瘦的骆驼比羊大,万儿八千还是有的,别人不行你还不行吗?叔叔高看你一眼呢!”

小凤高兴地说:“江叔你同意了?”

江有水笑嘻嘻地说:“嗯,写个借条吧。”

“谢谢江叔!”

小凤伏在方桌上写借款条。江有水趿拉着拖鞋走到小凤身边,从背后一下捏住了小凤的手。

小风吓了一跳。

江有水若无其事地说:“用用你的笔,我不签字会计不会给你钱的。”

接着那密密匝匝的胡茬子就扎在了小凤脸上。

“小风,我早就想你,梦见你好几回了,你乖乖的,我就给你签字,一万两万都行。”说着,一把将小凤搂在怀里。

“你放开我!我喊人了!”小凤努力挣扎,呼喊着。

“你喊吧,在我这院里,喊破嗓子谁也听不见!”

“你……你……”小凤奋力反抗。

“我早就结扎了,你听话,谁也不知道。这有什么!”江有水的手伸到了小凤的下身。

“江书记!江书记!”黑蛋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

江有水急忙松开小凤,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黑蛋说:“小凤,你姐姐叫你,快回去!”

到手的一盘鲜菜丢了,江有水把深仇大恨记在了黑蛋身上。

走出江家大门,黑蛋说:“我刚回到家,听说你来找他,我不放心就来了。江有水这个流氓,我真想揍他一顿,怕闹大了坏了你的名声。这回便宜了他!”

“黑蛋哥……”小凤靠在黑蛋胸前,委曲地哭了,眼泪落到黑蛋的肩上。

这一切,都被江有水从大门缝里看见听见了。他咬得牙根咯咯响。

不久,村委会解除了黑蛋在砖瓦厂的承包合同。

黑蛋攥的拳头咯嘣咯嘣响:“我找江有水算账去!”

小风说:“这都是为了俺惹下的祸。人家在台上,有权有钱,胳膊拧不过大腿,黑蛋哥,你若不怕吃亏,和俺一块干吧。俺厂里没个男人也不行。”

黑蛋想了想,“好,一言为定!非挣得这口气不可!”

第二天,黑蛋去济南请来刚从针织厂退休的舅舅黄金山。

黄老师傅看了他们的产品和设备,打保票“群芳”钻织厂半年翻身。

他们干的第一件事是打钱的主意。

全厂职工倾巢出动,下乡、赶集、进城,廉价推销积压产品。

又深挖资金来源,发动亲戚朋友,都来投资。

资金问题解决了!第二件事是更新产品,生产社会流行花色式样。

第三件事是职工苦练技术本领,产品质量过关。

黄金山老师傅神通广大,治厂有方,在他的周旋下,原料有来源,产品有销路。成功之神向他们微笑了。

自从黑蛋加入针织厂以来,小凤到他家来得更勤了。“商量事”的地点不知不觉由郭大娘的屋转移到黑蛋的屋。

细心的郭大娘还发现,黑蛋门窗悄悄挂上了布帘。

春节之前,大凤又领着她的小胜利来走娘家。

她知道针织厂发财了。

对小凤说:“人家秋菊还等着黑蛋哥呢,是她催我来的……”

小凤再也不能犹豫了,红着脸把自己的心事都对姐姐说了,并要求姐姐和郭大娘做媒。

大凤听了非常吃惊,可细想想,虽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她为难的是:回去怎么向秋菊交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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