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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区卡房,话茶事

来源:二胡 时间:2022/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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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卡房,居民喝茶的传统起于何时,无从考证。今卡房土著的先民来自明代的江西,可能是他们将江西人喝茶的习惯带了过来。但境内种茶历史,却是久远的。

《茶经》说:“淮南(茶)以光州上。”唐代光州辖定城、光山、固始、仙居、殷城五县,隶淮南道。卡房属光山县治内。那时茶园虽说主要集中在浅山区,但卡房肯定也有种植,只是茶园面积很小。

就是现在,卡房茶园面积依然很小,全乡种植面积不如山外一个村民组。历代卡房人,没有把种茶作为谋生的生产手段。

不过,卡房人喜喝茶,却有悠久的传统。摘录一段外乡人写的卡房饮茶文字:

大堰边和山顶上那个湾叫中铁寺的是一个生产队,中铁寺的殷绍志是队长,他有个已经结了婚的儿子叫殷世煌,她媳妇甘艳华是队里的妇女主任。世煌是个喜欢文艺的青年,他会拉二胡,经常到我住的地方和大堰边的人一起拉二胡。

我们很开心,经常在一起聊天,喝茶。那里的家家户户都有喝茶的习惯,只要你一到谁家,这家人就热情地招呼你到屋里坐着喝茶,说话。当地人自己种茶做茶,采茶回来,用铁锅手炒茶叶,后用铁碾碾成粉未。

吊水壶烧开后沏茶喝水,也是有功夫的。有一天,我晚上应邀到上湾中铁寺殷世煌家里,他们家很多间房子,人也多。我和世煌他们家人围坐在四方形的篝火旁,上面有一个吊在房顶木梁上的用树叉做的钩子,放着水壶。

水壶里的水开了后,生产队长殷绍志,他用手中的旱烟袋在地上嗑了嗑,后用嘴吹了一下上面的灰,放下烟袋,随后很熟练的开始沏茶。

当我第一次端起茶碗放到嘴边,轻轻的吸了一口,啊呀到嘴里这茶说多苦就有多苦,我真想一口吐出来,可我一抬头,他们家人手托着茶碗都在看着我,顿时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咽了下去。

殷队长笑着说道:“这茶是良性,开始吃到嘴里是苦的,过嗓子时后味可是甜的,凉凉的。”听到这,我顿时觉到嗓子眼里是这个感觉,随机说道“就是,就是”。他们一家人都哈哈笑起来。

他们当地人就是好喝茶,就是下地干活,也要烧水喝上一口。有次我和队里人一起上山开垦荒地,上山时老乡们有的还带着水壶,在休息时,拾柴烧水,没有茶叶时就用什么树的干叶在手里搓了搓,就放到水壶里,嗨,你别说这“茶水”到嘴里还真有点那个味。

这段话是一个网名叫“阳光”的郑州下放知青,四十年后写的一段回忆。年9月,郑州市十九中、八中43名中学生来到卡房插队落户,与社员一道生活了三、四年,才陆续离开。上面这段回忆,生动描绘了当年知青在农家喝茶的情景,卡房人朴实的饮茶画面,宛如眼前。

卡房人喜饮茶,有几个原因,一是山里人比山外人的劳动量大,干活不能机械作业,全靠力气,出汗多,极易口渴,喝茶能解渴。二是山里旧时多是小湾,十几户住在一块的就算是大湾。湾小,人容易孤独,就喜欢凑在一块热闹。

农闲时,特别是冬季夜晚,男人们都不约而同地窜到某个人的家里,围炉烤火,谈天说地,抽烟和喝茶是必不可少的两件事。妇女们也喜聚在一家,围着火塘,一边就着油灯拉鞋底,一边家长里短地唠嗑。喝茶可以暖身温胃和提神,妇女也因此喜欢喝茶。

三是喝茶也体现着山里人热情好客的品性,来客了,沏茶待客是居家礼节。我同学曾讲过一个真实的“笑话”。

有一年,他一个息县同学来做生意,每到一家,主人先捧上一杯浓浓的热茶,他不怎么喝茶,但又不好意思拒绝,一连走了五六家,实在喝不下去,看着我那个同学,不知如何是好,同学装作没看见,他没办法,把一杯茶慢慢吹凉后一气喝下。

他后来对我同学说;“我再不出去窜了,你们这里的人劝茶比劝酒还厉害。”息县人爱走酒,好多人怕在息县喝酒,没想到息县人却怕在卡房喝茶,也是好笑。

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茶在山区是紧缺物资,卡房人的茶叶来源有三,一是生产队的茶园自产茶叶。我所在的下畈小队,在后洼的山坡上有块茶园,等到春天茶树新芽长到一爪多长时,小队就组织妇女上山采撷茶叶,然后按人口多少分给各家自己加工。

这加工的锅就是平常做饭炒菜的锅,洗干净后,在锅里杀青、翻炒、揉捻,渐渐叶质变软,叶片蜷缩,达九成干时即出锅摊晾,最后一道工序就是把干茶梗揉断,变成一厘米左右的小截,再与炒好的茶叶混在一块,装进平常用的铁茶桶,这就是带梗的茶;

也有的人家,用铁碾将茶梗和茶叶碾成未后再装桶,这就是碎茶。带梗的茶叶,耐泡,酽劲大,喝起来过瘾。不过,就是口感有些苦涩。

这是一种没有技术含量的茶叶加工方法。也有比较讲究的家庭,先杀青,再炒第二次,再揉捻,属两炒两揉。卡房人现在都是把采下来的鲜叶,请人用炒茶机加工。干茶的条形有些像信阳毛尖,被戏为“卡房毛尖”。

茶叶的另一个来源,是从供销社购买茶叶末。每年,供销社从外地购来一些筛子筛下来的茶末,向社员出售,一元至一元伍角钱一斤。这在当时是比较贵的消费品,只有家庭条件好的人家,会购买三、二斤。

再一个来源,就是在外工作亲友的赠送。少数人家才有这样的馈赠。我父亲有个朋友,是上畈沈冲人,一家人住在县城,他每年回上畈,总要赠父亲一、二斤“雀屎”(豫毛青),我们家把这当宝贝,自己不舍得喝,只有来客了,才拿出来泡一壶。

这客人主要还是乡里乡亲。一些社员知道我家有好茶,或夜晚,或中午,一块来家玩,明情是冲着喝茶来的,父母自然要泡一壶好茶喝。人们一边喝茶一边说:“好茶!好茶!”父母就显得特别开心。家里有好茶喝,在乡亲们面前有面子。

卡房也有茶叶不够喝的人家,有时弄些叶“茶”喝,譬如檀香树叶、山楂树叶、桑树叶、银山树叶,还有花“茶”,譬如蒲公英、金银花、野菊花、野玫瑰花,还有药“茶”,譬如麦冬、天门冬、五味子、枸杞等等。总之,茶的替代品在山里随时随地都可以找到,虽不是茶,却也别有一番滋味,甚至起到防病治病的效果。

卡房人最讲究的喝茶,是家中来了贵客,这茶在客人喝之前,主人要用洋瓷盆端来温水,送到客人面前,请客人先洗手,洗完手,再递茶。若是留下来吃饭,饭毕,主人仍要用洋瓷盆端来温水,请客人再洗手,再递茶。这个礼节至今仍保留着。

卡房人最有气势的喝茶,是秋天挑草头的时候。卡房山田多,离稻场远,男人往稻场挑草头,一担近百斤,压在肩上,不管多远的路都不能停下来歇息,因为草头的谷穗朝下,一歇脚,谷籽就落地上了。

小队就安排一些上年纪的老人,在半路上架灶烧开水,一排放着几个烧水壶,又放着几个洋瓷盆,水里倒进茶叶,水烧开后,直接把水倒进洋瓷盆凉着,每个盆里再放几只洋瓷缸。

社员挑着草头过来,立马有一洋瓷缸温茶水送到面前,伸手接了,咕噜咕噜的喝下去,丢下洋瓷缸马上走人,后面跟上来的人又接着喝。这时的喝茶,纯粹是解渴和补充一些能量,添些力气好把草头挑到稻场。

卡房人冬天爱用茶壶泡茶。每家有一个烤火的火塘,火塘上面用木钩吊着一只水壶。家里来客了,抓一些茶叶丢进茶壶,直接用吊壶往茶壶注开水,再盖上茶壶盖,闷一闷,才分杯。

茶壶连冲几道水后,茶味开始变淡,主人就把注满开水的瓷壶,放进热火灰里,慢慢温着,把茶叶的余味都温出来,加浓茶的味儿。今天仍有许多人家用茶壶泡茶,不过,现在是围着烤火炉喝茶聊天。

火炉的桌面上放着花生、瓜子、毛栗子之类的茶果,茶壶也放在火炉上热着,壶里的茶水总是热乎乎的。谁的杯子水少了,主人就拈起茶壶给谁续上,再继续喝,继续闲聊。等客人离去时,一壶酽茶,也就差不多快没得茶味了。若是遇上久坐的客,主人会将喝寡的茶渣倒掉,重泡一壶新茶。

“二月山家谷雨天,半坡芳茗露华鲜。”又是新茶初采的季节,许多人在写茶文,我也凑个热闹,把这点家乡喝茶的记忆写出来,衬映盛世。

胡先华,新县卡房乡人。信阳市闲居,偶有散文见于地方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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