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偶见三题
文/郑光前
住所距市人民公园只有一小站路程，步行也不过几分钟即到。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越，散步，遛弯，锻炼，公园自然成了我常去的地方。公园是天然氧吧，城市花园，可以春看郁金夏看莲、秋赏红叶冬赏雪。空气清新，让人舒服。公园里奇花异草、树木成荫、山水相依、亭台楼阁、幽静舒畅，让人倍感温馨，心情愉悦。我每次都是绕公园中央，波光粼粼的大湖走一圈，领略不同的风景，也偶遇到让我难忘的人和事。
壹
那对十指紧扣的老夫妻
一次在公园里，我偶遇到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牵手慢慢地在夕阳下行走。老头有8O多岁了，看上去精神不佳，瘦弱，身子佝偻，右手拎支拐杖，步覆蹒跚。老伴也有近80岁吧，比老头要精神许多，老夫妻满脸褶皱，可以看出磋砣岁月留给他们的印迹。老夫妻紧紧倚偎着、参扶着、牢牢牵着的两只手，十指紧扣，沉稳有力。
有一次，我见两个老人牵着手沿湖边的曲径小道，缓缓而行，一边欣赏着湖光十色的美景，一边谈笑着指指点点。累了，就在林荫树下的石凳子上小憩一会儿，休息时，老太太就会拿起随身的水瓶，递给老头喝水，并叮咛，慢慢喝，别噎着。老头会意的点点头，老太太又用纸为老头擦额头上的汗珠，那天特别热，老太太不停歇为老头摇扇送凉。老头也关爱的说：你也歇歇，看你都满头大汗，太累你了。
老夫妻很恩爱，他们的恩爱，虽没有热恋中情侣的那种浪漫，也不如新婚燕尔小夫妻的那般狂热，但那么和谐，那么自然，他们脸上杨溢着满满的幸福。老两囗和谐恩爱的举动，引来了不少回头率和游人羡慕的目光。也让我想起沂蒙居士胡秉言一首五绝《追寻》:一叶一追寻，恒心宠爱深。相偎知冷热，陪伴共惜真。
我突然记起来，这对老夫妻，我不只在公园偶遇，也经常在我居住的小区附近见到，不论在街道路旁，河堤小巷，无论购物还是散步，两个老人总是牵着手，十指紧扣。每次望见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会让我敬佩、让我羡慕，也让我感叹。人生短短几十年，不径意间，就青丝变白发，青年到暮年，这个人生规律，谁也无法抗拒。这对老人不就是老年人群的真实写照吗。
我在想，当一个人真正老了，走不动了，力不从心了，真正能陪伴在身边的人，不是别人，还是和你生活了一辈子，磕磕碰碰几十年，朝夕相处，不离不弃，最知己，最亲近的亲人---老伴。
贰
亭子里拉二胡的老人
闲暇无事，一次在公园树林间的曲径小道上漫无目的散步，忽然从一处小小的山头上，传来悠杨的二胡演奏声，这是一首二胡名曲，阿炳的代表作《二泉映月》，我被二胡声吸引，便顺声音寻去。
沿着缓缓的台阶，上到一个小山顶，在古木参天的树林中央，一座玲珑古亭屹立在顶端，这里很幽静，很少有游人。亭子围栏的水礳石坐凳上有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在全神贯注的拉二胡，他很投入，我的到来也没引起他的注意。我见老人闭着眼睛，完全沉侵在忘我的境界中，我顺势便轻轻坐在老人对面的石凳上，静静聆听，细细品味老人琴弦的韵律。
《二胡映月》一曲终于奏完了，老人这才睁开一双眼，发现了我的存在，很有礼貌的向我打过招呼。老人放下手中的二胡，端起身旁的水杯喝水休息。我给老人递过一支烟，我们就拉起了闲话。老人告诉我，他今年七十四岁了，地道的农民，老家离公园三里多远，因村子土地全部被征用，全村整体搬迁，正在建高层小区，现在是二年过度期，全家在公园对面租了单元房，说着用手指指不远处一座高楼。他接着说：“现在我和城里人一样的生活，可咱是农民，劳动习惯了，闲不住，一闲下来心里就惜惶。心慌了，就来公园溜跶。发现有很多老人，参加各种娱乐活动，唱戏、唱歌、跳舞、练乐器，我就坐不住了，我从小就喜欢民乐，拉板胡、二胡、吹笛子。虽说没正式训练过，做为爱好，还可以的，就重新拿起家把什儿，为不响影别人，就“占领”这块高地，自娱自乐起来了。没事就每天来练。”
我被老人的精神、坚持、老有所乐的心态而感动。老人还说：“现在农村，种庄稼是机械化，人闲的时间多。常言道，人闭生事非，有些人就打麻将，搞赌博，弄得乌烟障气，家庭不和睦，老婆生气，子女反对，有的夫妻闹到离婚的程度。我拉乐器，老婆支持，子女赞成，自己高兴也对别人带来欢乐。这一喜欢就上了瘾，不练还手痒痒。”我们聊得很投机，老人就打开了话匣，说了很多有趣的事。老人问我，你喜欢听什么曲子？我顺口便说《赛马》，拉二胡的人都爱拉的。老人就拉了《赛马》、《梁祝》、还拉了几支秦腔曲牌，老人手法很娴熟，听得我如痴如醉。他也没有什么乐谱，说全是他平时听录音，练出来的。从此，我不由自主就隔三差五到那小山头的亭子，做老人的听众了。经常去，也经常聊天，就成了熟人。
后来我有事，有些时间没去公园，当我再到那里去看老人时，刚要上台阶，山上一阵民乐合奏声，让我吃了一惊。来到那里，亭子周围站了游人一大片，亭子里有八、九个人进行民乐《丰收锣鼓》合奏练习，板胡、二胡、笛子、笙箫、唢呐、还有锣鼓，现场还有扩音设备，这阵势就是让我一愣。我站在一个高地方向里张望，老人可能发现了我，乐呵呵来到我跟问：“这阵势怎么样？”见我不明白，又说：“我在这练二胡时间长了，就认识了不少练乐器的朋友，大家一商量，不单干了，自愿组织了一支民乐队，人多，热闹，相互学习交流。我们就占用这块高地，你看，这就是我们的队伍，怎么样？”我伸出大姆指。他还告诉我，他们乐队正在加紧练习，不久要参加”激情广场”的演出比赛。
话语间，激动、兴奋、自豪、快乐连同成就感，全写在老人这张脸上。
叁
扭秧歌的老年人
端午节前我去公园，刚到湖边的广场，那里人特别多，把广场围了个大圈，还有一些游人向这里涌来。
处于好奇，我也挤进人群，想看个究竟。这是一支老年秧歌队要进行表演，为马上到来的端午节助兴。中间的大音箱放着欢快的音乐，我刚站好位置，表演就要开始。
随着大音箱传出的音乐节奏，一位50上下的妇女(指挥员)一声命令，笫一声哨音响，秧歌队伍就严整以待，第二声哨音响，表演开始，大家扭起来！60多人的队伍，全是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太太，穿着色彩鲜艳的演出服，化了妆，男的每人撑一把花绸伞，女的每人一把大绸扇，踏着鼓点，扭动起来了，秧歌扭的确实好，队形变化多种多样，看的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这些老人忘了年龄，没有烦脑，只有欢乐和开心，老头们精神洒脱，老太太们轻盈飘逸，观众不时鼓掌喝釆，老人们扭的更欢乐，更有劲头。我身旁一位女士对她的同伴说：“看人家扭的，个个腰象“水流蛇”，那象六、七十岁的老人，看得我都有了想进去扭扭的冲动”。
有上年纪人常说，老了，开心在哪里？快乐在何处？有什么快乐、开心而言。答案是：快乐就在身边，开心就在眼前，保持一颗年轻的心态，走出家门，融入社会，融入这些有利老年健康、积极向上的老年群体队伍中，你就会拥抱快乐，收获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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