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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十年代,游家塆的文化生活故乡记忆

来源:二胡 时间:2023/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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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林瑞竹amp;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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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的话我的故乡在武汉市黄陂区长轩岭街道绿林村游家塆。年,21岁的我离开了生我养我的故乡。从记事起到年底的十几年间,我在塆里所经历或见过的事情,几十年来常常浮现在我的脑海……

游家塆人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中期到七十年代末的文化生活,应该还是比较丰富、充实、多样的,尽管不可避免地带上那个特殊历史年代的烙印。游家塆是一个文化氛围比较浓厚的小山村,塆里人对于文化教育都比较重视,以游良敬、游承驹、杜忠谦为代表的知识分子,言传身教,潜移默化地影响和带动着人们对于文化生活的追求。年“文革”开始以后,塆里人在大形势的推动下,也被卷进时代的洪流——“早请示,晚汇报”,设立“宝书台”,学习《老三篇》,学习背诵《毛主席语录》和林副主席为《毛主席语录》写的《再版前言》……这些都是必须进行的政治活动。这些活动之余,是大量优秀文学作品的私下传阅,如“三花”(《苦菜花》《迎春花》《朝阳花》),“三言二拍”,《红旗谱》《野火春风斗古城》《青春之歌》《保卫延安》《红岩》《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欧阳海之歌》,以及后来的《创业史》《艳阳天》《金光大道》《闪闪的红星》等。当时,还有一项重要的文化活动——看电影。那时的电影,除了八个样板戏,基本没有别的。后来间或有《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青松岭》《列宁在一九一八》《列宁在十月》等电影放映。

每当附近塆要放电影,塆里的青年男女就相约前往,出工做活的中途也不休息了,争取早点完成定额,早点收工。晚饭后,大家梳洗穿戴好,三五成群,拿上手电筒,走几里甚至十几里的乡间小路,去看上一场电影。晚上看电影走夜路,有“前照一,后照七”的说法。意思是说走夜路打手电照路,照前面只能照一个人,但是,后面的七个人都能看清路。简单质朴的俗语,却蕴含着“视觉停留”的科学道理。那时,塆里有手电筒的人家少,往往去一二十人,也只有两三把手电,有时甚至没有手电,只能在黑暗中摸索前行,间或有不小心滑进秧田打湿衣裤的事情发生。让我记忆最深刻、最难以忘怀的,是塆里排了两本样板戏。大约是年,塆里从黄陂县楚剧团请来了武打师傅,购置了服装道具,排练《红灯记》《沙家浜》两本大戏。记得当时的导演兼化妆师是才华横溢的老师杜忠谦,打锣鼓的是游承芳(小名麻幺)和杜传芳(小名大泥巴),拉胡琴的是汪泽贵。《红灯记》中,演李玉和的是游承甫(小名大三毛),演李奶奶的是杜厚芳(小名杜幺),演李铁梅的是游晓先,演鸠山的是杜欣秋(小名秋秋),演王连举的是游胜生。《沙家浜》中,演郭建光的是杜欣秋,演阿庆嫂的是杜厚芳,演刁德一的是游承甫,演沙奶奶的是游承淑(小名义琴),演胡传魁的是游先锋,演叶排长的是杜传谦(小名小泥巴),演刁小三的是游小佳。

一个二百来人的偏僻小山村,能够排两本大戏,足以说明这个塆人才济济。排戏都在老仓库里,那里有专门用砖砌的舞台。正式演出的日子,塆里男女老少,以及附近塆的人齐聚一堂,观看自导自演的样板戏。那时塆里还没有通电,舞台前挂上两盏汽灯,把整个仓库照得如同白昼。辛劳一天的人们,在自己塆里享受这土生土长的文化大餐。有一件事让我终身难忘。一个下雨天,塆里请来一个盲人说书艺人来说《欧阳海之歌》,地点就在承康伯伯的堂屋。说书艺人休息的时候,大家请李铁梅的扮演者游晓先清唱一段样板戏,她唱的是《红灯记》中李铁梅在第九场的一段《仇恨入心要发芽》。虽然是清唱,但游晓先很快就进入了角色,唱着唱着,她流出了眼泪,沉重的感情深深地打动和感染了全村男女老少。后来,塆里通了电,购置了三唱机和高音喇叭,三唱机就放在五保户游良宋幺爹的屋里,由他管理。队长再不用吹哨子挨家挨户派活,而是用三唱机派活了,派完活还播送新闻和样板戏。到了农忙季节,队长派人把高音喇叭安到畈里,人们一边在田里劳作,一边听喇叭里京剧演员教唱京剧样板戏唱段。

因此,时间长了,塆里的男女老少都会唱上几段样板戏。特别突出的是游先国,学唱又快又准,所以,每天晚饭后,队长在三唱机前派完第二天的活,就经常邀请他在三唱机前唱几段样板戏过过瘾。临近春节,大队每年都要组织各小队的文艺骨干集中排练文艺节目,春节期间去各个塆巡回演出。演出的节目主要有舞蹈、三句半、京剧清唱、渔鼓、湖北大鼓等等。我们塆的杜欣秋表演的湖北大鼓是最优秀的节目之一,他的表演形象生动、惟妙惟肖、字正腔圆、节奏感强。他曾经唱过的一段鼓词,哪怕过去了四十多年,我依然还记得前面的几句:红日高照,农村大地如锦绣张家湾今年又是大丰收金黄的谷子堆得像山丘有一个同志正在指挥脱粒战斗你看他腰又圆,膀又粗,浓眉大眼黑黝黝他就是贫农组长张广秋稻场上男男女女忙得吼你一言,我一语,就像那锅里在煮粥有的说啦,伙计们,今年获得了大丰收,应该开会来庆祝……每逢雨天,队里没有活,或寒冬腊月,或闲暇之余,还有一些年轻人学拉二胡,学吹笛子。记忆中,有游承甫、游承进(华新)、杜欣秋、杜传芳、游承芳、游汉家、游和平、游长家、游先忠、游胜生、汪春宝,当然,还有我。那个时候有胡琴的人不多,通常是几个人凑在一起,你拉一会我拉一会,互教互学。拉的曲子除了楚剧以外,还有当时流行的革命歌曲《东方红》《大海航行靠舵手》《唱支山歌给党听》《洪湖赤卫队》,没有真正的二胡曲。后来,我才在华新二叔那里见到了油印的二胡曲——《病中吟》《良宵》等。

临近春节,塆里都要买红纸集中写春联,免费发放给社员。写春联的是德高望重的游良敬三爹和多才多艺的杜忠谦两位老师,良敬三爹写的春联基本上都是楷书字体,杜老师写的有行书和隶书字体。那时还有一个传统,就是到了腊月三十的下午,队长、民兵排长和青年骨干都要敲锣打鼓地给军属人家送春联;正月初一早上,队干部、民兵排长和青年骨干也是首先去给军属人家拜年。记得当时塆里复转军人有承德三伯、承西大叔、承咏大叔、承华大叔、郝仁安二叔和先福哥,后来还有金汉大叔和长家哥。给军属人家送春联和拜年是那个年代“拥军优属”活动的一个重要内容。塆里还有一项文化活动就是“打家练”。春节前后,塆里人为了把年味搞得浓一些,就把队里的锣鼓拿出来打,称“打家练”。塆里的锣鼓有大小两套,大的一套年代久远,已呈古铜色,小的一套是排练样板戏时购置的。敲锣打鼓也是有曲谱的。一般小一点的活动比如给军属人家送春联、拜年都是打简单一点的曲谱,如“咚咚锵,咚咚锵,咚咚锵咚锵咚锵”,大的活动就要打比较复杂的成套的曲谱。年,为庆祝“九大”的胜利召开,公社在离我们塆十五里多路的长轩岭召开庆祝大会,塆里男女老少举着红、绿、黄、紫的三角彩旗,敲锣打鼓去参加,就是打着复杂的曲谱“幺二三”。塆里人会打的曲谱有“幺二三”和“傲三群”,但是打“幺二三”及其变谱“琼嘀”多一些,“傲三群”基本上不太打。离开故乡四十多年了,“幺二三”的曲谱我还基本上能够记得,“傲三群”的曲谱我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塆里其他人有没有记得的。

学打家练,还有一个小故事。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哥哥学打锣,他不记曲谱只记有多少锣槌,结果往往出错。每当他打错一个地方,打鼓的杜传芳哥就在他头上轻轻敲一下,提醒打错了,让他长记性。什么是文化?人类传统的观念认为,文化是一种社会现象,它是由人类长期创造形成的产物,同时又是一种历史现象,是人类社会与历史的积淀物。确切地说,文化是凝结在物质之中又游离于物质之外的,能够被传承的国家或民族的历史、地理、风土人情、传统习俗、生活方式、文学艺术、行为规范、思维方式、价值观念等,它是人类相互之间进行交流的普遍认可的一种能够传承的意识形态,是对客观世界感性上的知识与经验的升华。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上面所写的一些文字,只是记录了那个年代游家塆人文化生活的一小部分,而且只是业余文化生活的一小部分。更多更广泛更全面的文化生活,则是融入和表现在人们的劳动和日常生活之中的。比如农耕文化,包括农具用具的制作,以及劳动号子;建筑文化,包括造屋上梁、雕梁画栋、石门、石磙、石碾、石磨、石臼;风俗文化,包括请客送礼、婚丧嫁娶、添丁进口。再比如饮食文化,包括做年饭、做筵席、打糍粑、做豆丝、打豆腐、杀猪宰牛;民俗文化,包括玩龙灯、舞狮子等。这些内容都没有在我的文章中涉及,有待继续了解、调查、发掘、记录、整理。(年5月上旬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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