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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不信在聂耳公园,人人都是音乐家

来源:二胡 时间:2023/2/22

玉溪,音乐家聂耳的故乡。

聂耳公园,自然就是音乐家的公园。

如果你认为「音乐家」就是衣香鬓影,燕尾服+手一抬……等等等等!这里不是你想象的维也纳。

这里的「公园音乐家」大多LOCAL又寻常,是你每天下班回家在街头都能偶遇一两个的程度:他们身穿白色的确良,一丝不苟的皮带,一顶低调的小帽,表情严肃——寻常中又透露着一丝不寻常的“高手”氛围。

没有学院派的严肃和内敛,没有乐种歧视,要玩就玩排面大的,公园里的音乐家用最接地气的乐器演奏最写意的爱恨,漏风的笛头搭配芦苇的哨片,你要细听,那是新换的假牙才吹得出的悲伤。

秋天的风是岁月带走的痕迹

而在城市的角落,公园里的小凉亭

超越时光的秘密音乐会

每天在这上演

瞧!开场的阵势颇为专业:

“大家翻到81页。”

“什么调?”“F调。”

这里不用门票,人们自由出入,或弹琴、或吹奏、或唱戏、或拉曲。这里花草密布,树木林立;这里歌声不断,热闹不息。

打个招呼,就能坐在一旁,欣赏来自陌生的叔叔阿姨们的表演。

两鬓斑白,席地为台。安装好琴谱和麦克风,“音乐家”们开始了拉奏。阵势颇为专业。不管你是爱唱歌还是爱弹琴,在这里都能找到自己的用武之地。

笛声婉转缠绵,月琴婉转缠绵;而作为强势伴奏的二胡曲,与众多乐器巧妙地缠绕共鸣着。

「公园音乐家」们演奏功法娴熟、指位准确;演唱者轻轻闭起眼睛,全情投入,在副歌迸发最强高音。

问我懂不懂音乐?不懂,但这曲子就是让人听进去了。秋日的暖阳里看着花鸟虫鱼,闲闲的乐曲让人昏昏欲睡,像是给紧绷的精神做了一场马杀鸡。

灵魂打盹的功夫,他们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乐曲和内心一样执着。一首又一首,仿佛要把漫长的时光拉走,拉进自己的黄昏岁月里。

一个声卡加功放

不需要十分专业的音响

流水是鼓点,群鸟当Beat

好友相伴的逐梦之旅

不止发生在少年人身上

聂耳公园里的音乐家,会的不止是二胡。当你兴致勃勃和大爷们搭讪,他们都会怀着几分自豪地告诉你,自己会不少乐器:二胡、笛子、四弦琴、手风琴、大提琴……在这里,乐器不分俗雅,爱好音乐的心也不分。

90多岁的许爷爷,是这支乐队的「最佳观众」。他告诉我们,自己不会乐器,却常摇着轮椅来听他们唱歌:“周二还有大提琴,吹拉弹唱样样有,那才是最震撼的嘞!”

乐队的成员年纪也都不轻,弹奏月琴的大爷也向我们介绍,彼此都是20年以上的老友,虽然白发渐生,却仍如年轻时那般意气相投。

温柔的阳光穿过缝隙,静静落在这群全情投入的老年人脸上。而他们的脸上,也露出自己都恍然未觉的微笑。

攀谈之中你我才忽然懂了:音乐不只囿于华贵的厅堂和浸满酒汗的livehouse,音乐来自生活,来自走过千万遍的街巷,来自菜市场和公园、厨房。

来自山川湖海的灵魂,最终都在聂耳公园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音乐,妙就妙在它各成一派,却并无高低贵贱。要到公园去,去亲眼目睹一次均龄70的老者的吹拉弹奏,才能顿悟音乐存在的意义。

活到老,学到老

当生命整天都被时间的空白填满

你能选择的只有躺平

亦或是加入,成为时间的朋友

有「乐队」,自然也有独奏、合奏和边跳边奏。美妙的音乐和有趣的灵魂四散在聂耳公园的各处,只瞧你有没有缘分去发现他们。

独自在树荫中吹唢呐的,是年过七十的郭爷爷。他告诉我,自学吹唢呐已经四五年了。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是早就对乐器感兴趣极了:“以前没时间也没条件学,后来退休了就想学个乐器。”

学什么呢?“农村里红白喜事最常见唢呐,所以我学了唢呐,我吹这首歌叫《男儿当自强》,我还是很喜欢的。”爷爷介绍说,除了唢呐,他还自学会了二胡,没事总会自己到公园里练一练。

两两结伴的,是手风琴小队。两位大爷的曲子相辅相成,问起谁教的谁,都谦虚极了:“他教的我!”“他才出名的,你打听打听‘刘老师’就知道了!”而款起音乐,又都自负起来:“好听不?我给你再演奏一遍!”

弹着四弦琴的彝族大爷,因为对舞蹈和音乐的热爱常到聂耳公园来。

一群人围成了一个圈边唱边跳,曾经互不相识,如今却以乐为媒介,将手紧紧牵在了一起。

「公园音乐家」们或许早过了“知天命”之年,可他们身上却仍保持着不畏惧挫折险阻的韧性:“不会就学!没啥来不及的,也没人会笑你的。”

在这样的心境中,他们拿起了一样又一样乐器,那些属于老年生活中无力和无聊似乎也自然而然地随风而解。

在这里,老者的乐曲吹皱了湖面,复又展开,如同那被秋风拂过一遍又一遍的皮肤一般。风似乎并不温柔,但不妨碍他们在树梢渐黄的聂耳公园中沉醉——沉醉在音乐中,也沉醉在与自己和解的暮年里。

聂耳公园,是玉溪不为人知的“音乐角”。

这里有一个又一个民间的音乐社群,一群又一群有趣、才华横溢的人,静守这一方美地,交流切磋。

他们或许不是十分专业,或许唱的没有特别好听,可那又怎样呢。他们的身上依然闪烁着名为“希望”的光彩:这样的希望我们总以为少年人身上才有,而总是忘了当人至暮年,依然有足够的时间去学你想学的琴,做你想做的事,去追逐你想追逐的人生。

在这里,60岁、70岁、80岁、90岁都不稀奇,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在秋天第一片落叶悄然落下的时候,尽情演奏和放声歌唱。

行人匆匆而过,有的驻足欣赏,有的忙碌奔波,而你的内心一片安静,唯余潺潺乐曲——这一切都如春夏秋冬的往返一样寻常。

平静的聂耳公园

熙熙攘攘,都是故事

我从里面走过

或从外面随便看它一眼

都看到大幕又一次悄悄拉开

年华四季流转

「公园音乐家」就在此细品生命的更迭之美

如果你也偶尔感到迷茫

或许可以选一个风和日丽的晴天

到聂耳公园

倾听「公园音乐家」们的驻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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