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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武汉吉庆街那些艺人的忧伤和梦想

来源:二胡 时间:2022/10/13

武汉到底有多少条美食街?

哪条美食街的东西最好吃?

这个问题,武汉人会吵翻天,最后也不会有答案。

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条自己的美食街。

早尝户部巷,宵夜吉庆街。

吉庆街只有一个。

就是这条只有几百米长但高峰时期却聚集了多位民间艺人的地方。

艺人是吉庆街的灵魂。

这个论断,多数武汉人都会同意。

失恋了,跑到吉庆街买醉,花20元叫个“天王”过来,一首《其实你不懂我的心》听完,已然是心碎了一地。

“天王”们的唱功当然比不上刘德华、张学友,但他们是一流的心理医生,能唱到你心坎里,甚至陪着你喝酒流泪。“天王”们常年在江湖上行走,在人堆里打滚。他们阅人无数,深谙人性,能用最通俗直白的言语,迎合客人最需要的奉承和赞美,也慰藉他们最失意和空虚的内心。

在吉庆街宿醉,回家大睡一觉,醒来会换了一个人,天大的事天大的坎也过去了。

这就是吉庆街,一个最大程度释放人性、袒露欲望的地方,一个卸下面具、与自己赤诚相见、没有任何身份包袱的地方,一个只要不违底线就能尽情放纵的地方。

城市的路越修越宽,楼越盖越高,写字楼越来越豪华,但年轻人越来越忙,吃靠外卖,聊天靠手机,表达情绪靠表情包和朋友圈……

我们把自己的人生,越来越禁锢在一个格子间、一间出租屋和一部手机里面,世界于我们,就是一个个有形无形的孤岛。

这个时代,我们越发怀念吉庆街,怀念它的恣意洒脱和无拘无束。

我们越发需要吉庆街,来怀念逝去的青春往事,和这座城市的一段原生时光。

“吉庆街白天不做生意,就跟死的一样。”本土作家池莉在《生活秀》中如此直白描绘。

确实,白天的吉庆街是沉睡的,一到晚上便“纸醉金迷”。

晚上6点开始,所有酒楼的灯都亮了,食客们陆续走进门。酒楼里面都是包房,外面是排挡。夏天是露天的,冬天则围了帐蓬。

厨房师傅忙活起来了,吊锅支起来了,菜酒端上桌了,食客们的胃暖了,脸红了,话也多了……抹着艳丽口红的老板娘和伙计们忙上忙下,出出进进,吉庆街热闹起来。

“老三届”抱着中阮(一种弹奏乐器)、二胡、笛子来了,九香抱着二胡来了,孙小鼓来了,媛媛来了,彩虹姐妹也来了……他们即将开始一天的工作。

艺人们的早晨,是吉庆街的夜晚。

吉庆街“老三届”

彩虹姐妹

吉庆街艺人正在表演

黄梅戏婉转凄美,流行歌曲节奏明快,湖北大鼓一如武汉的热干面一般入口舒服……吉庆街开始了它每晚的华丽时刻,浓郁的菜香,加上浓郁的酒气和浓郁的音色,一切都显得那么人间烟火!

几百个台位挤得满满当当,吹拉弹唱,划拳行令,热闹非凡,到午夜12点以后,整个气氛达到高潮。

早在年,吉庆街就正式获名,当时是汉口茶楼酒肆繁华热闹之地,三教九流,戏曲杂耍,夜夜笙歌。

上世纪80年代,伴随着改革开放大潮,武汉最早的一批个体户走上街头,摆大排挡,开小餐馆。

冬冷夏热的武汉,唯有宵夜才能拯救他们被气候折磨得崩溃的生活。

吉庆街,便是武汉宵夜界鼻祖了。

年,河南人吕文礼背着吉他辗转到吉庆街。本是河南省越调剧团的他,20多岁时患上了强直性脊柱炎,腰背常常疼到直不起来。无奈之下,他只身来汉投亲,成为了吉庆街上的一名民间艺人。

“我家在汉口,人称大码头。两江三岸花如海,背靠黄鹤楼。过早户部巷,宵夜吉庆楼。外地人讲义气,武汉人讲胃口……”这首歌可以说是吉庆街的街歌了。

吕文礼后来成为吉庆街四大“天王”之一,艺名老通城。另三大“天王”是:麻雀、拉兹、黄瓜,均为艺名,中年男性。高峰时期有多名艺人。

他们的长相不能说帅,但极具辨识度。才艺也不能和科班的艺术工作者相提并论,但吉庆街的食客要的是快乐和放松——如果要欣赏艺术,他们会去琴台大剧院。

十几年后的现在,老通城已退出江湖,但我犹记得,当年他那会跳舞的黑粗眉毛,他的眉和眼组合在一起,再加上夸张的酒窝,形成一种既风骚又令人捧腹的喜剧效果。

他们的生平经历,各路媒体也都报道过了,生于草根,发于市井。

每晚,他们自导自演,嬉笑怒骂,癫狂痴缠,狂放不羁,就像一双挠痒痒的手,引得食客欲罢不能,沉醉其中。有食客一时兴起,便跳起来和他们共唱共舞。

年,武汉进入大修大建的时代。为了配合长江隧道建设,吉庆街停业改造。

年,新的“吉庆民俗街”面世,有了高大的灰色门楼。

年12月,新吉庆街与中山大道同步开街。

老吉庆街东起大智路,西至江汉路,不过短短米街道。新开张的吉庆民俗街,北至京汉大道,东临大智路,西至黄石路,南临中山大道。吉庆民俗街分四期建设,总用地面积约8.39公顷,总建筑面积约10万平方米,总投资约20.37亿元,其中一、二期已建成。

重新开街后,一些艺人永远地离开了——“拉兹”去世,“黄瓜”失踪,“麻雀”失声,剩下的一个“老通城”,也因病回了老家。一些艺人又回来了,一些新艺人出现了。

“去年的艺人数量在70人左右,到今年已经近人。”电影《吉庆街火》执行人之一唐锐说:“艺人少了,竞争也小了,他们愿意来这里。”

池莉说,吉庆街是一个大自由,是一个大解放,是一个大杂烩,一个大混乱,一个可以睁着眼睛做梦的长夜,一个大家心照不宣表演的生活秀。

这场生活秀里的酸甜苦辣,用艺人们饱经岁月磨砺的嗓子唱出来,几分唏嘘,几分心酸,几分欢乐,几分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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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梅戏皇后”九香:

在吉庆街唱了十多年,供儿子上大学

42岁,一头黑长卷发,发丝中隐约有几丝灰白,眉目间很有风韵,看得出来,年轻时挺漂亮。

图为吴九香正在表演

九月出生,那时时兴取名“X香”,父母就给她取了这样一个名字:吴九香。

她出生于安徽安庆的一个农村家庭,家中还有兄姐和弟妹,排行老三。

安庆是黄梅戏的故乡,九香打小也有一幅好嗓子。

十几岁的时候,她考上了当地的黄梅戏团,临到上班时却被人顶替了。

“气愤,家里条件不好,被替换了也没有办法!”

20岁出头,她就随母亲和一位老乡来到了吉庆街。

母亲带着她表演,一个拉二胡,一个唱黄梅戏。

后来母亲年纪大了,家里又有小的要照顾,就只剩九香一个人在吉庆街。

“一开始真拉不下面子,怎么想怎么难受。硬着头皮演了几次后就放开了:只要有人喜欢,哪儿都是舞台!”

从年初到现在,除了结婚生子和年节回家,满打满算,九香已经在吉庆街待了十多年。

在吉庆街唱歌,一首歌20元,一晚上下来,可以唱20到30首歌。加上一些大方客人给的“小费”,每月收入万元是可以保证的了。

一年中除了过年回家,就是昼伏夜出,晚上表演到转钟,凌晨上床睡觉。第二天下午6点多,又是新一天的轮回。白天还要抽空搞创作、练习唱段曲目。“卖唱”生涯中,免不了受委屈,而这一切,都得自己扛着。

“有的客人说话很难听,还有听完后耍赖不给钱的”,遇到这种情况,九香会直接离开。

这个群体还没有很好的维护自身权益的方法,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就更弱势。

儿子已经上大学,丈夫去世了,目前只能靠她独自养家。

她和大多数中国父母一样,要供儿子上学,还要操心他结婚生子,还准备回老家给儿子买房子……除非是生病,她会每月无休地去表演。

儿子是她生活中最重要的人,但儿子一次没来过这里。

她不是没有过再婚的机会,但是多年独自飘零的生活阅历,使她有着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担心男人会骗自己。

“很少有快乐的时候……”九香说。

11月中旬的一天,我们在吉庆街吃饭,邀请她来唱《孟姜女》。唱着唱着,她的眼泪就流出来了。

这是真情流露,还是习惯性地表演?我们问她这个问题,她说:“唱到这些词,就想起了自己。”

在孤寂的生活里,她尽量给自己寻些开心的事情。比如会约着吉庆街的小姐妹一起宵夜或者聚会,“太压抑了,大家聚在一起唱戏唱歌可以缓解一下。”

近几年,来吉庆街的客人更多是外地人。他们喜欢看有特色的表演,比如黄梅戏,这时候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九香,她也有了黄梅戏皇后的美誉。

“外地人听过一次,下次再来的时候就会说‘上次那个黄梅戏不错,再来一次’。”

而这些人就算是她的回头客,也就是“粉丝”。

“很开心啊,有人喜欢的感觉很好。”

在所有曲目中,九香觉得自己《小辞店》唱得最好,被点的频率也是除了《孟姜女》外最高的。

有时候客人还会邀请她去外地唱歌,但是九香不敢。

“出于安全考虑吧,吉庆街让人更踏实。”

九香就住在吉庆街附近,十几年都在同一个地方,上下班只要10分钟就能到。

她说儿子大学毕业以后,自己还是会留在吉庆街,“只要有人听我唱,有观众看,我就会一直唱下去,明年还打算开个抖音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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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大鼓传承人孙小鼓:“天王”拉兹的女婿,在电影中演自己的“老亲爷”

孙小鼓原名孙敬诚,湖北孝感人。

现在,他是湖北大鼓第八代传承人,也是吉庆街艺人中最能上台面的之一,经常在一些大型演艺活动中露脸。据说,他是开着奥迪车来表演的。

图为孙小鼓正在表演

在即将杀青的电影《吉庆街火》中,他出演拉兹,也是他现实生活中的岳父。

他是一个典型的吉庆街艺人传承的代表。

十几岁时,他考上了武汉中南艺术学校音乐教育(钢琴)专业,但他想学大鼓。

经校长特批,他在学校一间钢琴房里,自学大鼓。

年,他在报纸上看到一篇关于著名湖北大鼓专家张承葵的报道,萌生了拜师学艺的念头。他毛遂自荐,通过表演一首《楼上楼下》,居然被张承葵收为弟子。

“我吃住都在老师家,因为老师身体不太好,我还帮老师打理他的饮食起居。回老家的时候,就把自家的土鸡和鸡蛋带给老师补身体。”

可惜只学了4个月,老师就去世了,这对他的打击很大。20岁出头的他,觉得人生很迷茫。

他回忆,在老师去世前不久,他带他到吉庆街看艺人表演。老师说:“21世纪是一个需要人才的时代,要是有一技之长,不愁没有饭吃。”

因为老师的认可和鼓励,他才决定到吉庆街谋生。

“我记得很清楚,年,第一曲大鼓挣了10元,真的很开心!”

现在,他已经是一个不小的腕儿了,最近一次在泰国商演,出场费差不多就2万元。

平时,他大概一半时间在吉庆街表演,一半时间参加外边各类演出。我们采访他时,他从包里掏出大鼓,撑开架子就即兴表演了一段,有板有眼,有声有色。

爆发力很强,词调铿锵奔放,一如湖北人热情豪爽的个性和生活。

如今,他也收获了幸福的家庭——娶了吉庆街“四大天王”之一拉兹的女儿,还有了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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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王”王志勇:

吉庆街第一个萨克斯演员,有故事的中年男人

王志勇,年生人,江西人。

年,他就读于武汉一所艺术学校的管乐器专业。

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从大二开始就在街头表演挣钱,“当时街头艺人是欧洲特别流行的一种艺术形式,很受欢迎。”

街头艺人是大城市的常态风景。

在巴黎、纽约、莫斯科等欧美城市,时常可见街头艺人,他们或深情弹唱,或埋头画画,有的与行人互动频频,有的与行人互不干扰。而且“高手在民间”,很多街头艺人有一技之长,不乏一些“扫地僧”的角色。

年,王志勇了解到武汉有一条叫做吉庆街的巷子。

那年3月,他和一个现在已经出名的流浪歌手一起来到了吉庆街,成为最早在这条街上表演的艺人之一。

几个月后,很多擅唱黄梅戏的安徽人也来到这里。从那时起,吉庆街艺人成为了这条街最大的标志。

学过专业表演的他,其实还有更好的出路,为什么没有离开呢?王志勇说:“等到意识到有‘离开’这个选择时,我已经走不了了。”

成了家,买了房,有了孩子,生活责任让他仍然选择做街头艺人,而“自由”是他留在吉庆街的根本原因。

“当时工资的平均水平元左右,但街头表演一个月下来能挣到几千元。”

他还有一对双胞胎弟妹,生活、上学方面的开销,对当时的农村家庭来说是不小的开支,全家都指望他了。

年,因为表演占道和扰民被居民投诉,街道对艺人表演管制特别严格。此后,王志勇开始南下,陆续在广州、佛山辗转,最后在深圳待了一年。

那时在深圳月收入可以达到1万多,但“总觉得不踏实和没有保障”。他向往自由热烈的生活。第二年,他重返吉庆街,“因为有政府扶持,更规范”。

年,他和吉他手黄毛、刘雨组了一个乐队,叫黄毛乐队。黄毛擅长交流,王志勇和刘雨则更内敛。

图为王志勇(左)与刘雨(右)正在表演

他从不主动告诉别人自己的职业,特别是对家人和亲戚。

这种“不说”中既有生活的无奈,也有大众对于民间艺人身份的不认同感。“家里疏远点的亲戚都不知道,不想挨个和他们解释‘我不是要饭的’,孩子也不知道。”

王志勇的曲单以欧美为主,大多是一些名曲,如《沉默之声》。

他认为,“音乐是高雅的艺术,我们的表演也应该是文明、有尊严的”,不管是不得已还是刻意为之,“要钱都是不对的,赚钱要取之有道。”

鼎盛时期的吉庆街,光是萨克斯手就有30多个。如今,老一辈的“四大天王”退出江湖,连曾经的黄毛乐队也随着黄毛的离开而湮灭。“以前90%的艺人艺德都很好,现在吉庆街的艺人们越来越多,少数人有艺无德。”

20多年的兜兜转转,王志勇离开过又回来,为了给音乐蓄力也做过其它工作。

而最终的目的是让梦想在这里肆意生长。

在草根气息浓烈的艺人群体中,王志勇是一个在专业和理想上都有一定追求的中年大叔。

在他的讲述中,我们感受到他的落寞和挣扎,也有认真和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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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媛:永远的葫芦丝小公主

媛媛,荆门沙洋县人。

小时候,因为一场病,她的身体几近停止生长,现在是一米四多。

上到小学五年级就退学,学艺,4年到吉庆街谋生。

媛媛正在接受采访

她有着一张很可爱的娃娃脸,稚嫩童音,但谈吐和神情,都是成人的姿态。

面对这样一个女孩,我们提问都很谨慎,生怕触及她的伤心事。

她在吉庆街表演也有十几年了,主要是拉小提琴和吹葫芦丝,独自在附近租房住。

在十几年的演艺生涯中,面对客人看见她时的异样眼神,和动辄就脱口而出的“你多大了”的问话,她习惯性地轻轻说“我成年了”,然后便不再多说,让自己专注地去吹奏。

但当我们问她是否有客人轻慢她时,她还是很坦率地说:“肯定有啊,唉,很伤心,都不想说了…”

媛媛说:“前几年,父母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弟弟还要上学念书,开销很大,而且在我十七八岁的时候,为增高,也花钱进行过治疗,可是有副作用,但终究还是放弃了。”

问及婚恋问题,她不愿回答。

但她也是一个快乐的女孩子。“我的朋友少而精,平时也会和小姐妹一起出去旅旅游,每年至少一次吧。”

大桥底下水迢迢,彩莲船上碧玉萧。磨剪子咧戗菜刀,细锣戏鼓只管瞧。

木阁楼,层层高,雕龙画凤好画描。

白纸扇,手里摇,手扶栏杆往下瞧,往下瞧……

《幸福吉庆街》

10月27日,在武汉举行的第七届军运会闭幕式上,“幸福吉庆街”亮相了!

以这样一种高规格的方式,它得以和黄鹤楼、长江大桥这些代表武汉的地标,一起代言武汉。

街角巷尾,牵一根电线,燃起白炽灯,支起一块篷布,架起简易的炉灶,摆上两张自家的竹床,配几只小凳,就有人前来就着油炸臭干子蘸辣酱,外加几样卤味凉菜下酒。

这种小酌在武汉还有个通行的名称:靠杯酒。三五朋友坐在竹床旁,喝靠杯酒,一瓶散装白酒只卖一块三角五,俗称为“”。十来米宽的吉庆街狭窄偏静,靠杯酒悄然蔓延到整个小街。

图源人民网·改革开放40年印记之武汉吉庆街

这是吉庆街的过往。

当时还是商务饭店厨师的陈勇放弃了铁饭碗,成为最早在吉庆街生根的一批商户。“那时吉庆街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大家眼红就街坊带街坊,开始做起了宵夜生意。陈勇说:“当时在国营饭店当厨师一个月才多,在吉庆街开了餐馆,收入直接就翻了翻。”

老吉庆街最老炮的则应算是芳芳菜馆。高老板从在自家竹床上摆花生摊,一步一步慢慢扩张成为老吉庆街上最大的餐馆。高老板说:“吉庆街最热闹的时候,一天要翻台四五百桌,最好的时候,一个月我们可以卖万。”

当时形成了以吉庆街为中心、包括邻近的交易街、瑞祥路、大智路在内的宵夜大排档市场。吉庆街由一条短短米的小街,发展成为了全国最具特色的露天宵夜排档市场,各类餐饮和露天摊点30余家、活跃在吉庆街各类街头艺人多人。

年前后,武汉市江岸区斥资0余万对街区进行全面改造。

时至年,吉庆街开始火爆。

1年,池莉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生活秀》的热播,更是让吉庆街名扬全国。

《生活秀》剧照

年江岸区对吉庆街进行了升级改造,一条现代风情的吉庆民俗街亮相。

它以红、白、黑三色为主色调,屋顶全部由瓦片铺盖而成,灰色水磨石墙面,红色砖墙,弧形屋顶,走廊配宝瓶柱造型,带着典型的老汉口建筑风格。

图源摄图网(拼却的一醉摄)

此后,中山大道开街,新吉庆街引进了更多武汉本土老字号美食和特色市井小吃,老通城、四季美、蔡林记、汪玉霞、老万城、谈炎记都配齐了……

改革开放40年,吉庆街用排挡和民间艺人,演绎了一段武汉的民俗传奇。

艺人的表演层次和形态也更丰富和多元,湖北大鼓、楚剧、变脸、口技等传统节目得到了强化,一些名家也常来捧场,一些老外也慕美食之名来游玩。

年9月,一部反映武汉吉庆街民间艺人苦、乐、情、愁的励志故事片《吉庆街火》开拍,该片由著名艺术家唐国强担纲艺术顾问、武汉本地知名导演齐追航独立执导和编剧,预计明年6月上映。

鲁迅先生曾说过:“现在的文学也一样,有地方色彩的,倒容易成为世界的,即为别国所注意。打出世界去,即于中国之活动有利。”

后人把这句话演绎成了: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

吉庆街也如是。

人类的文化和情感如何相通?

一个普通人一生中也难以走出国门一次,对于他国他民族的历史、人文和性格是难以理解和接纳的。

唯有艺术可以成为通用的文化媒介。

吉庆街的湖北大鼓,和非洲手鼓、新西兰毛利舞、苏格兰风笛一样,都传递着人类共通的情感和文化音符,吉庆街的食客和纽约中央公园游人一样,都能识别和接纳一切美好和喜乐。

从北京西单、长沙五里广场到上海百乐门,从捷克布拉格广场到纽约中央公园、美国洛杉矶附近的好莱坞……这些地方都有着历史悠久的街头表演,它们已然成为城市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吉庆街也如是。

东京代代木公园(夏慎摄)

“在东京代代木公园、好莱坞星光大道,经常能看到街头艺人表演,柏林地铁站也经常有3个黑人在那打非洲鼓,一些路人会主动打赏。而在巴黎唐人街里,遇到中国人表演,很多华人也会因叶落归根的情怀进行打赏。在美剧《权力的游戏》取景地塞尔维亚、波黑、黑山国等地,因为游客很多,街头艺人的打赏会更高!

相比国内的街头表演,国外民间艺人大多以小乐队或歌舞的形式出现,竞争压力更大,对专业要求更高——演员汤唯就曾在英国街头卖过艺,特别是在地铁出口,如果不能在几秒内打动行人的话,他们就得换地方。”

游历过全球数十个国家、一年至少1/3时间在国外的武汉旅游达人夏慎说。

这样来看,吉庆街无愧是最武汉的代表之一,是武汉的一脉根系。

在这座大城,这个大时代,这些艺人曾经来过,生动认真地活过笑过,没有错过和辜负。

11月18日,我们在金满酒楼采访完毕离开时,碰上坐在门口的胡老板。哪怕是寒风呼号,他每晚也雷打不动地坐在门口迎候食客。

他热情地招呼我们:“欢迎你们下次再来,我给打8折。”

这条街上的每个人,都是害怕寂寞的。

作者:包子姐周文禄徐安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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