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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璇悦读高原唢呐

来源:二胡 时间:202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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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唢呐11:50来自平凉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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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唢呐

文/草川人

高原是铁性的,比如青藏高原,巍峨的群山,每一座都戴着白色的帽子,庄严而肃穆,从飞机上看,依然威武不减。高原是绿色的,比如内蒙古高原,每一寸土地都被绿草包围,每一条河流都像缠在美丽姑娘身上的丝带。高原是金黄色的,比如黄土高原,从空中俯览,犹如金子铺满大地,仿佛唢呐上的黄铜,充满神性的诗意,看上去温暖而迷人。

一曲唢呐,能让高原更加热烈和明媚,更加如诗似画。比如黄土高原的冬天,虽然被萧瑟北风下飘飘荡荡的雪花覆盖,但你看那千沟万壑中的村庄,那村庄里精致的农家小院,青瓦整洁的屋檐下,窗明几净,窗花生动,椽檐上挂着一串串鲜红的辣椒,院边上是一架架如瀑布般的玉米。有几只鸡在来来去去地觅食,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如果在这时候,一阵豪情万丈的唢呐声响起,村庄会顿时光芒四溢,活了起来。

唢呐响起,像一把火,让黄土高原人家的日子,温暖而阳刚。大概是在十五六年前,我曾经写过一首《唢呐》的诗,后来发表在《飞天》文学月刊上:“一阵滚烫的旋律/在天地间掀起大风/推着满天云朵滚滚向西/并将黑夜的生铁/在东边山梁上撕开一条缝隙/缝隙里蹦出一轮玫瑰的红日//多么激情的岁月呵/多么热烈和阳刚的民谣/在这梅花如血的十二月/像一盆古老的火焰/温暖着父亲生活的高原。”

现在看来虽然过去了很多年,读起来依然让人热血沸腾,激情倍生,这也许是唢呐曲自带的魅力吧。其实,唢呐除了能吹出大江东去浪淘尽和惊涛拍岸的万丈豪情外,唢呐也能吹出寒蝉凄切和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婉约凄楚。在高手的唢呐曲里,一个人也许能放声大笑,笑谈风云,一个人也能坐在角落里黯然伤神,默默流泪。

当然,在我写下那首诗的时候,我并没有听过唢呐高手的演奏,只是在乡村山野里听过一些普通唢呐手的演奏。那时的乡村,只要是有人家结婚,就一定能听到迎亲的唢呐声。新娘子下马了要吹,拜天地时要吹,客人来了要吹,客人走时也要吹。这些乐曲,充满了激情和热烈,充满了对未来日子的希望。

老人去世了,也要邀请唢呐手前来吹曲。不过这种唢呐曲一般在老人去世入棺时才吹,吹得儿女们哭天抢地、泪如雨下;在出殡时也要吹,表示对老人的深切怀念。尤其是出殡那天的唢呐曲,从出门一直要吹到下葬的坟头,直到入土为安方才罢休。唢呐熄灭了,儿女们的哭声也随之止息。

大概在七八岁的时候,邻居一户人家给儿子娶媳妇,请来了其他村庄的几位唢呐先生,一直坐在院子里屋檐下使劲吹,吹时两腮一会儿鼓胀,一会儿干瘪,看起来十分累。一曲终了,甚至有人掏出手帕擦拭额头滚落的汗水。我跟在爷爷身边,眼睛里充满了神奇。那吹曲儿的一位老人,曾经是爷爷的故交,两人在寒暄时,我拿起唢呐仔细研究起来,感觉沉甸甸的。我甚至双手抓着,进行了试吹,但无论怎么吹,都不会有响声冒出来。

老人看着我乐呵呵地笑了起来:“那需要技巧,孩子,需要学习,你一下是吹不响的。”我记得他笑时,雪白的山羊胡子一颤一颤地。那天上午,尽管后来老人给我指教了一些方法,也许是自己愚笨的缘故吧,始终没有吹响。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声不吭。爷爷安慰我说:“宝贝,等长大了你就可以吹响了。”而后,在成长的岁月里,唢呐似乎离我越来越遥远,甚至已经在生活中被抹去。

上大学读书的那些年,由于自己从小写诗,对古诗词天生有一种眷恋,经常去图书馆找这方面的书籍阅读,偶尔能从一些诗句里听到神性的唢呐声。但也看过之后,很快就忘在脑后了,根本没有在意过。

再后来听到唢呐声声,已经是几十年以后的事情了。那一年,由于工作的缘故,我带领四十多名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去参加成都国际非遗节,当时接触到了唢呐的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马自刚先生,让我真正见识到了唢呐的神性,也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就连他的徒弟也让人刮目相看。

马自刚是庆阳市宁县人,幼年时期便受家庭熏陶学习乐器,外公郭彦儒和舅爷张彦德都是西峰本地有名的唢呐艺人,也是当地有名的“吹鼓手”,在耳濡目染中,他对唢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外公和舅爷发现他很有艺术天赋,就试着让他学习一些乐器,如二胡、唢呐。他在14岁的时候就开始利用闲余时间跟随外公和舅爷在唢呐班社顾事,高中毕业之后,报考了一所大学的音乐系,但由于右手小拇指残疾未通过面试。为了减轻家庭负担,便拿起唢呐跟班吹。

在和我聊天的时候,他介绍说,外公和舅爷能吹出或者敲打出音乐节奏,但不懂音乐文字,所以只能向他以口传心授的方式教授。后来跟随舅爷吹时,遇到了梁平正老师,也由此开启了他真正的学艺之路。他拜师于梁平正,此时才真正掌握了系统化的唢呐演奏技法。从此,唢呐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使他从一名“吹鼓手”成为国家级非遗代表性传承人,从养家糊口的“工具”到现在致力于传承弘扬唢呐艺术。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不仅吹唢呐,而且对唢呐进行过改良。原来的唢呐大都是用八瓣竹篾箍制而成,存在做工粗糙、音色不准、音量不平衡、演奏不便、费劲费气等诸多缺点,使得很多唢呐艺人得了职业病。马自刚便将原来各个调的木杆、竹杆唢呐,改为通用的降B调唢呐,并且对指法和用气方法作了革新。革新后的唢呐音色洪亮、省气省劲、演奏更加方便。

在那次成都国际非遗节上,他的唢呐吹起来时,像一种热烈的召唤,四周的人会纷纷向甘肃展台靠近,向他和他的徒弟围拢。在他的唢呐声里,你仿佛能看到阳光纷纷扬扬地落在成都平原上,也像一群群飞跃的鸽子,在天地间盘旋,一会儿在高空中越过,一会儿在低空中徘徊。那种感觉真的让人流连忘返。当曲调转入凄楚时,又会勾起人内心伤感的往事,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也是那一次,让我对唢呐有了新的认识。回来后便到处搜寻关于唢呐的书籍进行阅读,寻找唢呐源头,以及唢呐的兴衰。根据文献记载,早在公元3世纪,唢呐便随着丝绸之路的开辟,从东欧、西亚一带传入我国,是世界双簧管乐器家族中的一员,经过几千年的发展,使唢呐拥有其独特的气质与音色,已成为我国具有代表性的民族管乐器。

明代武将戚继光曾把唢呐用于军乐之中,他在《纪效新书·武备志》中写到:“凡掌号笛,即是吹唢呐。”明代后期,唢呐已在戏曲音乐中占有重要地位,用以伴奏唱腔、吹奏过场曲牌。而在以戏曲音乐为基础的民间器乐中,唢呐也成为离不开的乐器。据清乾隆二十六年由明代乐蟠人侍郎韩鼎编篆、知府赵本植再行修订的《庆阳府志》记载,鼓乐是明代婚丧习俗礼仪中的一部分。庆阳唢呐从清代开始逐步成熟,至民国达到兴盛。

在甘肃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从陇东到千里河西走廊,从陇南到天水,每个地方几乎都有唢呐的痕迹和音符,这其中尤其是庆阳唢呐,已经成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在全国都具有重大影响力。

从历史深处一路走来,唢呐始终是抒情的,它用音质的雄壮、粗犷,感叹着中华大地上的沧桑变迁,一声声诉说着遥远的大江南北的往事。它吹着黄土高原的神性和诗意,吹着人们红红火火的日子。在它的音符里,黄河奔流,时代的列车呼啸而过。它吹出了西北人的豪放,也吹开了春天的花朵。

唢呐声声,高原雄壮。音符在时代的旋律里起伏,回荡。

作者简介:

草川人,做过多年财经记者,现居兰州。中学时代开始诗歌练习。作品散见于《诗刊》《星星》《飞天》《延河》《诗潮》《诗歌月刊》《广西文学》等多家刊物。著有诗集《失败的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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