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不管怎么发展，生活照样继续，音乐会照样举行，跟观众的交流照样进行。我们的工作就是为音乐爱好者服务，就是把爱乐之声带给大家。”在8月15日中国爱乐团的新乐季发布会上，艺术总监余隆发出如此感慨。在新乐季中，乐团总计为观众精心准备了20场交响音乐会与4场室内乐音乐会。疫情三年以来，中国爱乐克服重重困难，没有让乐季停下来。“持续造就伟大”，余隆引用了拿破仑的这句话，“只有持久的为一个工作辛勤的耕耘，最后才会有真正的结果。不是靠噱头，而是靠实实在在的工作。”
01
新乐季·新亮点
每年的新闻发布会照例在中国爱乐的排练厅举行，虽然是有主席台，艺术总监余隆、团长李南以及党委书记陈玉玺与记者面对面，但现场永远像聊天的茶话会，气氛轻松活跃永远是爱乐发布会的特点。况且余隆也很喜欢这种面对面得聊天。
这个乐季，爱乐的演出季在场地上发生了些许变化。余隆说，在中国爱乐乐团的音乐厅诞生之前，乐团会在除了保利剧院和中山音乐堂之外，还有就是与国家大剧院的合作。以往中国爱乐与国家大剧院的合作每年也就是一两场，这一次包括开闭幕式以及多场重要演出均在大剧院的音乐厅。余隆解释说：“很正常，都是正常的合作，只不过今年拓展了演出场地，至于这次与大剧院的合作，主要是源于双方从艺术上理念上的相同，追求越来越靠近，另外从市场上考虑，跟大剧院合作会满足更多的观众的需求。”
多年来，爱乐乐季在推动新人上面永远在路上，这次也不例外。余隆颇有成就感的说：“推新人始于爱乐乐团，一路上无论从指挥到独奏家很多出自爱乐，成就了他们辉煌的事业。毕竟国际艺术家目前还不能进来，但疫情对于年轻音乐家而言是个机会，因为乐团会给他们提供大量的演出机会。这一次出现在乐季演出名单上的演奏家安天旭、聂嘉鹏、张浩天，指挥家孙一凡、袁丁、俞极。我们自己当年也曾经是青年音乐家，也曾经得到过前辈的提携。今后的未来，我们这个行业是个薪火相传的行业，这些年轻的音乐家就是接续我们的未来。”当然，在新人当中，中提琴演奏家梅第扬出现在开幕式演出中令人眼前一亮，这是这位柏林爱乐中提琴首席回国的第一场音乐会。此外，爱乐与吕嘉的合作也很新鲜，上一次吕嘉指挥爱乐还是爱乐成立15周年的时候。
去年的乐季是纪念已故音乐大师最多的一次，今年乐团将聚焦诞辰周年的英国作曲家埃尔加、诞辰周年暨逝世80周年的俄罗斯作曲家拉赫玛尼诺夫与诞辰周年的勃拉姆斯，分别用专场音乐会的形式向三位分别代表本民族音乐风格的音乐大师致敬。陈其钢是被爱乐演奏最多的中国作曲家，此番为专门为他安排了一个专场音乐会。
在中国爱乐的委约作品中，作曲家邹野的作品占相当的比例。此次乐季中，他的“聆听刘天华”格外引人注目，这是中国爱乐乐团首次与北京民族乐团联合委约作品。余隆解释说：“这首作品纪念的是北京，北京是中国音乐人的诞生地，早年有个音乐传习所，刘半农、刘天华、肖友梅、赵元任都从这里出去的。”
02
有多难，乐季不能停
三年来的疫情，每个乐团都很艰难。但是，中国爱乐的乐季并没有停止，持续很重要。“我们克服任何情况的困扰，始终在有节奏的推进乐季。从团务会以及从整个领导班子到所有的乐队队员和音乐家，都付出了很多的勇气和决心。”余隆引用了拿破仑的一句话“持续造就伟大”，“只有持久的为一个工作辛勤的耕耘，最后才会有真正的结果。不是靠噱头，而是靠实实在在的工作。”
“年这一年是非常辛苦的一年，是非常不容易的一年，中国爱乐作为国内最重要的交响乐团，在整个音乐季的跟进上面也是困难重重。但是，我们依旧在进行着我们应该做的工作，包括我们最近还在进行当中的交响诗《千里江山》的巡演。”余隆说，作为这部作品最重要的创意和委约的乐团之一，爱乐承载着一半的巡演任务。目前，爱乐已经在西安、呼和浩特和沈阳完成了巡演，同时交响乐联盟的乐团在上海、大湾区的巡演也都在八月和九月之间进行。
因为疫情国门暂时不能打开，爱乐新乐季的设计比较务实了，在乐季节目单上一个外国音乐家也没有。而前两年的乐季中，总是偶见外国音乐家的名字，但到时候他们来不了还得换人。余隆说：“到明年6月之前，就按照节目单的名单来了。前两年，定了艺术家再退了艺术家，其实是很尴尬的事情。”
03
留住爱乐的声音
每年的爱乐新闻发布会，都是一个仪式感的现场。每年乐团都会有团员的新老更替，但是发布会现场的记者也是一茬一茬的在换。余隆表示，中国爱乐乐团是中国交响乐乃至全世界上古典音乐界特别重要的一个名片，它是第一个登上逍遥音乐节的中国乐团，“我们在路上丝绸之路以及海上丝绸之路的巡演取得惊人的成绩，乐团总是要在职业的范畴和行业里得到全世界的尊重，我们才能把中国故事讲好。”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和每支乐团一样，爱乐的乐手们也始终在持续的更新当中，当初建团时第一批入团的艺术家都基本上面临着退休了。余隆认为，爱乐这批音乐家在中国音乐史上可能是像闪电一样过去的一批音乐家，他们像野战军，能打仗、能玩儿、能闹，是最有意思的一群人。而这批音乐家他们的这种性格、对音乐的热爱、对音乐表演的热情、对自己工作的尊重、对音乐爱好者的拥抱，这可能就是爱乐的团队氛围和团队文化。
“爱乐年组建的那张照片里有已经90%以上的人已经换人了，但我们依旧保持着爱乐的音色，这点是特别不容易的。”余隆感慨万千的说，他自己管着好几个团，但是爱乐的音色始终一种天生的音色，是一种模仿不了的声音，没有办法去改变它。至于这是个什么样的声音，余隆总结说，这种声音是鲜活的充满着激情的声音，它是有灵魂的一种声音。而团长李南则在一旁补充了三个词——嚣张、霸气与温婉。在场记者认为，爱乐的声音当属是一种英雄气质的声音，余隆很同意和赞赏“英雄”这个词，而团长李南补充道，英雄的声音就是一种自信的表现。
余隆希望好好留住中国爱乐的声音，“我现在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说话稍微有点多愁善感，能够留住中国爱乐的声音，我觉得是一个特别不容易的事情，留住这批伟大的音乐家也是不容易的事情。可惜，即便我们再尽量挽留，但这些音乐家还是会要退去的，当年他们从二三十岁进团现在五六十岁了。”
04
“千里江山”绝不能直译成“thousandli”
9月24日，全国已经巡演了一圈的《千里江山图》将作为北京国际音乐节的开幕式在保利剧院上演。与各地的巡演相比，此次演出的阵容都是“顶配”艺术家，笙演奏家吴彤、琵琶演奏家赵聪、二胡演奏家陆轶文以及竹笛演奏家戴亚都参与其中，著名女高音歌唱家雷佳将担任独唱。
《千里江山图》由全国23个乐团联合委约，这些乐团西到祖国的西部兰州，西南的四川，中部到武汉，东部到上海，北部到哈尔滨，南部到广州，整个委约的乐团构成了千里江山图。带着这部作品率领爱乐巡演多站的余隆认为：“这部作品是对祖国的歌颂，是对中国文化的礼赞，里面的民族乐器有琵琶、二胡、笙和笛箫到民族女高音。有趣的是，此次巡演引发了所有人对中国民族乐器和管弦乐之间的浓厚的兴趣。以前总说让中国作品走开来，光喊口号是没用的，关键还得靠作品。很多年轻的民乐演奏家都在询问，能不能后面也能参演。我相信这部作品今后不仅能够传颂下去，而且会被广泛的演奏。”
一路巡演，这首作品走到哪儿都引起轰动。而余隆说，音乐会上的加演他一般选择《我的祖国》，“作为中国人，我们对祖国的概念不能庸俗化，任何人都爱自己的家，都爱自己的国，礼赞中国的文化，讴歌我们的祖国，我觉得怎么着都是对的事情。对国家的热爱，无论是音乐家还是文化人，都应该有这个义务，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不是只在嘴上说的事情。这次23个团队的投入和所有的音乐家的表现，我觉得让我特别感动特别激动。”
发布会上，谈起《千里江山图》巡演的成功余隆一直在感叹在激动，不过对于媒体在传播中有关《千里江山图》的英文翻译很是不满，甚至觉得窝火。因为有人将“千里江山”直译成了“thousandli”。余隆说：“这是一个虚化的概念，‘千里江山’就一定是走了一千里吗？里和寸在英文里是没有的，那就可以直译吗？哪怕是直译成‘thousandkilometre’也行，或者直接翻译成‘Mymotherland’不也是挺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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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团任务是演出，委约不是要务
在委约的话题上，余隆分析，现在经常有乐团也进行委约，花了不少银子，这个乐团演完之后就尘封起来，其他乐团就没得演了。怎么让这些作品很好地推广到市场，甚至推向世界，这是个面临的问题。以往《梁祝》《黄河》都是乐团争相演奏的作品，这一次的《千里江山图》也形成了各个乐团争相演奏的现象。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经常让乐团来创作作品。乐团可以委约，可以创作交响乐，但乐团的任务和功能主要是演奏。”余隆打了个比喻，说你跟一支部队讲，让他们去造导弹，但他们主要任务是打仗；你跟海军舰队说，让他们去造潜艇，可他们的任务还是打仗。“我们鼓励创作，但我们最重要的工作是演好作品，把中国作品推到世界，这是我们的工作。这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叫对话和交流，我们在演瓦格纳的同时，也在演中国作品。中国爱乐是个窗口，让更多的世界通过中国爱乐看到中国的音乐家和中国的作品，也让中国观众通过中国爱乐看到更多的世界文化。”
“所有人都在号召多演中国作品，可是作品呢？这是我们的一个疼痛啊。我们爱乐一直在力主推动中国作品，中国作品的推动是从中国爱乐和北京国际音乐节开始的。有了爱乐以后，我们就开始委约作品，演出新作品，包括北京国际音乐节这两个机构在推动中国作品上面毫无疑问，这20年里面是推动最多的。”余隆强调，真正要让中国文化走向世界，主要靠的还是作品。
《千里江山图》有了全国巡演，余隆说，未来这首作品一定要走向世界，“这个我不会瞎说，我一定把它带到世界去。当然如果有别的指挥能够先行带它走向世界，我更高兴。我觉得，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这是大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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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爱乐新音乐厅进展状况
多年来的乐季发布会上，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经常被到场的记者不断地提起——在建中的中国爱乐乐团的新音乐厅到底咋样了？余隆用了“指日可待”这个词儿，而这些年一直为这件事儿跑断腿的李南则有些无奈的解释说：“就是那个日子。”李南说，去年发布会的时候，音乐厅的主体就已经封顶了，西侧外立面就已经支上架子了，今年发布会之前东边外立面的架子也支上了一半，结果原计划在工体举办的亚洲杯取消了。这对于这座音乐厅来说似乎不是个好消息，因为它的建设也随之放缓了。“即便如此，我们一旦有点钱有时间我们还是要继续添砖加瓦。”李南介绍，今年年初到四月因为疫情一直处于停工状态，从六月开始干了两个多月，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在国庆节之前音乐厅的外包装应该可以完成。到时候，大家可以看到这座建筑的样子，打卡照相可以，但不能进去，因为里面的内装修尚未启动。李南强调，如果顺利的话，明年九月之前应该可以全部完成。
撰稿张学军
编辑张学军
排版张学军
摄影张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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