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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父亲的二胡作家荟原创文学

来源:二胡 时间:2022/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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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田亚非

田亚非,一个喜欢简单的安静女子,笔名奔跑的蜗牛。喜欢躲在角落里看书,也喜欢一个人天马行空地嗨想。既醉心风云诡谲的热血江湖,又向往悠然南山的恬淡闲适。平生所愿就是,在清朗的月光下,坐于竹叶摇曳的小窗前,恣意挥洒笔尖,书写不一样的快意人生。

父亲的那把破烂不堪的二胡早已不知去向,但是,我却常常想起它,因为,它伴我度过了酸酸甜甜的童年。

父亲是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大专生,因国家“支农”政策,被提前分配到一所镇公所当文书,后因看不惯其他同志克扣农民四季豆种子来填饱自己的肚子而被排挤回家。

父亲回乡后在村小教民办,一教就是三十年。

我对二胡的记忆是从我们几姊妹都在读书时开始的。

那时责任田刚下放到户。田地经过集体化的折腾,就和人们的肚子一样干瘪,家里的开支和几姊妹的学费全靠父亲二十几元的工资。

因为穷,家里买不起牛,而牛是农家之根本!每到农忙时节,晚上我都会听到父母躺在床上那深深浅浅的叹息。

那一个深夜,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那是个大雨倾盆的夜晚,远处不时传来山间急流的轰隆声。半夜时分,我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听见父亲低声对母亲说要到几个远方亲戚家借牛,趁这趟雨好赶快把田整出来插秧。我是知道那几家亲戚的,要经过一条深沟,再爬一匹山。那条深沟,路滑难走,那片密林,浓郁阴森,人迹少至,幼时的心灵中还有鬼魅出现,再加上这惊心动魄的暴雨……我的心“咚咚咚”跳得厉害,真想哭喊着叫住父亲,但却不能,只有紧紧地抓住被角。

天亮了,父亲没有回来。吃完了早饭,父亲还没有回来,一家人没有谁说话,几姊妹个个看着大雨发呆……

终于听到父亲的声音了。我们飞扑出去,看到满脸欣喜地牵着牛回来了。他边把牛系到牛棚里,边告诉母亲,那几个亲戚都不肯借,就又走了大半圈,最后在一个以前的学生家里借到了,但只能用半天。

母亲欢喜地去请人犁田了。奶奶匆忙端出一碗饭,父亲扔下一句“学生来了。”就拉着我们的手,转身往学校走去。此时,我看到父亲挽至膝盖的裤管正不住地滴水,顿觉眼睛一热,不由得把父亲那结满厚茧冰凉的手攥得更紧了。

父亲每天放学回来,丢下书本就提着农具奔向田间。在我印象深处,总是在夜深人静时,昏黄的油灯下,父亲边打瞌睡边嚼饭,直到母亲“当当当”的敲着碗提醒才艰难地睁开疲惫的双眼。

父亲的书教得很好,有一年班上竟考上了九个重点,这在完小只能考四、五个的当时简直引起了轰动。可是父亲为了照顾家庭,放弃了一个又一个调动和升迁的机会。

就这样,由于穷,由于农活多,由于观念不一样,父亲,母亲,奶奶心情都不好,家里常常狼烟四起。

父亲越来越沉默了。

只有在雨下得实在出不了门时,父亲就会拿出那把二胡,坐在大门口,拉着如泣如诉的曲子,父亲告诉我们是一个瞎子写的。父亲往往说完就不再做声,神色变得异常凝重,历尽沧桑的双眼直直地望着雨帘,一遍又一遍忘情地拉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我知道他的眼光一定穿越了这片迷茫的雨雾,望到了很远很远……

父亲母亲虽然像陀螺一样旋转,却从没松懈对我们的培养。一有空闲时间,就会教我们识简谱,唱歌,拉二胡,吹笛子,下象棋,尽管当时家里捉襟见肘,却给我们几姐妹订了两份杂志,《红领巾》和《儿童文学》是我童年最亲密的伙伴。

记得六岁那年,一个大雨滂沱的上午,父亲把我带到山岩前看瀑布,我第一次听到“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诗句,懵懂地感受到了语言的魅力。父亲鼓励我把眼前所见写成诗歌,在他的引导下,我拼凑出了几个幼稚的句子,父亲竟开怀大笑。我后来比较喜欢音乐和文学,这绝对是因为父亲当初的启发。

父亲还让我们很小就接触英语。饭桌旁的土墙上,蛀虫点点的大门上,甚至厕所旁的石板上,都写满了英语单词。我觉得最幸福的一刻就是放学归来,走在铺满余晖的乡村公路上,父亲牵着我和二姐的手,教我们念英语,这往往会招来农人们善意的嘲笑,而父亲依然兴致勃勃,我们则更大声地念着,那朗朗的声音,那抹绚烂的晚霞,多年来一直定格在我的脑海里。

父母不分日夜的苦着累着,却不允许我们有丝毫不读书的念头。那时父亲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我不甚解其意,但我从父亲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强烈的向往和期盼。从此,我把读书当成了乐趣,也当成了责任。

每当邻居们悠闲地捧着儿女端上的饭碗时,父亲母亲往往还在山坡上摸着黑干完最后一点活,有时甚至点着火把,农人们最初以为是鬼火,后来习惯了总会说“田老师那两口子还在坡上!”有感慨,更多的是嘲笑和可怜。他们都以为父母亲把脑子读蒙了,于是就有好心的人劝父母把哥姐弄回来帮着做活,父母这时总会笑着搪塞过去。

每学期开学前几天是父母亲最难过的日子,要东拼西借凑学费,但只要我们在学习上有一点成绩,他们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就会绽放笑容。往往在那样的晚上,我从梦中醒来,就会看到,父亲母亲偎在床上,父亲摇头晃脑地拉着二胡,母亲拍着节奏柔美地哼唱着《护士之歌》,歌声随着豆大的灯光,温暖地弥漫在整间竹楼。这首歌是母亲当年学校流行的歌曲。睡意朦胧中,我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他们,正牵手含笑向我走来。

父亲母亲就这样熬到了年,父亲转正全家吃上了商品粮,才感到漫漫长夜过去,黎明来临。

后来,我们几姊妹不负父母所望,都考了出来,父母亲在乡邻们羡慕和醒悟的眼神中被我们接到了城里。我们给父亲买了上好的二胡,可是父亲却很少打开。

我想,对父亲而言,那把旧的二胡,如灯,照亮了他在那段艰难的人生岁月里前行;如歌,温暖了他那颗在人生风雨中渐冷渐凉了的心……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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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问:朱鹰、邹开歧

主编:姚小红

编辑:洪与、邹舟、杨玲、大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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